第三十三章 盖世英雄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紫霞仙子：我没说过！-_-||
“喝口水吧。”
此刻情绪经历大起大落的林璇，还有点懵懵的。
直到一瓶常温水摆在面前被她接过，才好像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看着周围，居然还是之前那个街拍的公园水池台阶上。
接过水下意识拧开，才发现已经盖子已经松动，显然提前拧开。
喝了口水，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身体机能才恢复正常。
“让你受委屈了。”
韩错轻声开口，一句话让她恢复正常的身体机能也无法控制早就失控的眼闸。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偏头避开韩错的视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又好像坚强得不肯哭出声。
“已经发生的就没办法。”
韩错拿出纸巾递过去：“但是我也帮你顶回来了。”
林璇擦拭眼泪，看着韩错哽咽却努力不哭泣：“顶回来？从小到大我第一次经历这样人格和自尊的羞辱，可这是我自找的。我一直告诉自己为了工作，这样不丢人。可我还是忍不住……”
韩错点头：“人之常情。你很难得了，如今95后00后，老板话说重一点直接辞职走人。”
林璇纸巾擦着眼睛：“00后工作了吗？大学都没毕业。”
韩错开口：“我大学的时候是扩招的第二届，至今也快二十年了。即便如此你以为谁都能上大学吗？很多偏远省市高中甚至初中毕业就来沿海城市打工了。”
看着林璇：“估计你家厂子里都有不少00后上班的工人。”
林璇嘀咕：“你又不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
韩错恩了一声，看着林璇：“早知道我能再提前五分钟到就可以帮你挡住这些事。毕竟我一个男人面对这局面还是可以从容一些。”
林璇沉默，韩错皱眉：“你也是。人家签约你都拦着，道理不在咱这边，不然我能怼得更狠。可惜啊……”
韩错叹口气。
结果林璇看看他，突然询问：“韩哥，借你个肩膀靠一下？”
“哎？！”
韩错退开看着林璇：“是彼此信任的好同事，但不能过线。”
整理衣领：“我可是母胎solo三个本命年的大魔导师。”
林璇噗的一声笑出来：“韩哥你仿佛在逗我笑。”
韩错沉默片刻，直视林璇却没笑：“你叫着我韩哥，但理论上我大你十四岁，不开玩笑的说那一年我使使劲也能生孩子了。所以其实我也可以把你当孩子看，而实际上你也的确是。”
“什么啊~”
林璇低头开口：“22的孩子，大学都快毕业了。”
韩错摇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跟个高中生也没区别。基本什么社会阅历都没有，照比你差远了。”
叹口气有些感慨：“平时我在网上或者现实遇到的95后很多。他们怎么说怎么做什么三观都不关我事，可这一次我也没想到你会经历这么多。我总觉得我对你有份愧疚和责任在里面。虽然现在说这话不合适，但我真的的确没想到你可以拼到这种程度。”
“你不就会马后炮毒鸡汤吗？”
突然一句话，两人都抬头。刘关站在一边看着韩错，抱肩冷脸。
韩错惊讶：“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刘关坐在林璇另一侧，看着韩错：“要靠肩膀也是我，我几乎看着她长大，我才是她的家人和长辈。”
“tui~”
林璇推开他：“滚。”
韩错也瞪他：“就是。让你滚，你还年轻这局面很深你把握不住。不要把路走窄了。”
说完拍拍肩膀对着林璇：“come，on。”
“韩哥~”
林璇笑着：“你刚刚又说什么不能过线？”
韩错开口：“刚刚没人抢嘛，你也没选择了我还不端着点？”
刘关站起摇头：“璇，你还信他？我那边打架的时候都看到了，他把什么策划文件丢在人家，再好的文案人家也不可能接了。”
韩错看着刘关：“万一能成呢？”
林璇惊讶：“没有版权吧？”
韩错笑：“没事。里面好多条款没我们他做不到。”
刘关疑惑：“你都把客户得罪死死的，比你们嫂子得罪得狠，还想着项目能成？”
韩错皱眉：“你还说？还什么保镖，看你家大小姐被人推倒在地围攻你干什么呢？说好的贴身高手！贴身呢？！几个保安就把你拦住了，一天天就知道怼我！”
刘关指着韩错要说话，韩错对着他：“嗬~tui~”
“哈~”
林璇捂嘴笑，拦着瞪眼的刘关。
刘关看着韩错：“这时候你还嬉皮笑脸？林璇付出多大的牺牲和努力，你随手就破坏掉还在这说风凉话……”
“你走开！！”
林璇叫着对着刘关，刘关憋闷看着笑而不语的韩错一眼，对着林璇：“我告诉你爸！我一定告诉他！”
这次林璇懒得发音了，干脆给他一个“gun”的口型。
刘关忿忿离开，林璇对着韩错：“你别理他。”
韩错恩了一声：“那你得理他。”
林璇愣住，韩错开口：“别不懂好赖，别伤害你身边真正对你好的人。实际上他说的没错，罪基本都让你遭了，我几乎就是耍嘴而已。”
林璇摇头：“别这么说。”
韩错皱眉：“还哭不哭了？”
林璇看着韩错笑：“你总逗我我还怎么哭出来？”
韩错轻声开口：“那你要是不哭我就哭了。”
轻轻拍着自己肚子：“看你遭遇这些，哥心里难受。”
林璇眼圈发红却还笑得不行：“你那是心吗？”
韩错恩了一声：“胃也难受……早上没吃饭。”
林璇白他一眼，只是却发现他没笑就看着她。慢慢的林璇也不笑了，坐在那里沉默，许久之后突然轻轻靠在韩错肩膀但没任何暧.昧。
第一年龄不合适，一个大叔一个女孩。
第二颜值不合适，一个平凡一个完美。
第三，就算前两者很牵强不重要，但好像导电一般，当林璇脸颊贴在韩错肩膀的那一刻，她痛哭失声没有任何缓冲。
而随后哭声越来越大，想咬牙坚持都再也坚持不住。
韩错也不动，甚至不看她，只是看着周围看来的走走过过的行人。
甚至很多人内心还猜测，看女孩这么漂亮哭得这么惨，是不是昨晚被人下药然后欺负了，在长辈这里寻求安慰？
（PS：呵呵，有一次就是。大概我二十出头在大联机械厂打工。我手机丢了，知道是谁偷的。而且当时丢东西的不止我一个，大家一起报警去派出所做笔录。平生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进派出所，在大厅等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孩领子拉高遮住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当时和我一起去的还有其他丢东西的同事，我就小声指着那个女孩对同事说，会不会是被人QJ然后过来报案的？他们看了看也说可能是吧。我真没坏心眼，因为看着那个气质还有情绪真的好像。直到1分钟之后，有派出所人员喊她去补办身份证拍照片……我靠！！）
那些远远看过来的人心中想着，果然底层人面对上流社会的欺辱就是这么无助。不由得也想起自己生活琐碎的事遇到的困境，眼角湿润然后也哭出来……
好吧这都是扯淡。
好几个反倒是掏出手机拍摄，一脸好奇八卦的模样站定。
韩错没管这些，直到大概5分钟之后，林璇哭声才渐渐减弱。但身子也有点哭软了，头依然靠在他肩膀。
“韩哥你身上有味。”
林璇抽噎着，轻声开口。
韩错恩了一声：“熬了一夜坐火车过来，我还爱出汗。”
林璇抬头看着他侧脸：“你不是说中午回来吗？我早上接到董助理电话说上午签约还打电话给你，想你把策划赶紧传过来。但你手机也关机了。”
韩错开口：“本来是早上坐车中午到，但我感觉或许会有变数，而且几乎我同学能帮忙的地方也都帮差不多了。我就昨晚连夜坐车往回赶，路上我自己把策划完善一下。但需要网络，手机用到没电，充电宝也没电了。”
林璇恩了一声，突然笑着：“身子崩那么直干什么？特别僵硬不自然。”
韩错尴尬：“没经验嘛。”
林璇好奇：“没交往过女朋友？都36了……”
“你退群！”
韩错直接推开她：“走开老子最讨厌女人了！！”
林璇揉揉眼睛嗔怪捶他肩膀一下：“那你还能喜欢男人？”
韩错也笑：“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坐远一些，韩错开口：“我抽根烟。”
林璇坐直身子，拿着纸巾整理自己哭湿的脸颊。
韩错一边拿出烟一边看着：“妆都哭花了？回酒店补一下吧。”
“哪有妆？”
林璇开口：“早上走得急，就洗把脸出来了。”
“是吗？”
韩错点燃烟，打量林璇赞叹：“还真是天生丽质，不化妆素颜都这么美。当时评论你视频真的是我过分了，不但没拉伸也没有开美颜，你应该能做个粉丝超多的网红，比她们强多了。”
林璇点头：“可以了，我哭过之后好受很多，不用再夸了。”
韩错笑了笑：“实话嘛，没夸。”
林璇揉揉眼睛，起身丢掉纸巾后回来坐下，看着韩错的侧脸。
韩错疑惑：“怎么了？脸也脏啊？”
林璇轻叹：“真庆幸和韩哥是队友，亲眼看你怼人真是霸气十足。”
韩错摇头：“狐假虎威，有你在我不怕他们。”
“我？！”
林璇惊讶：“我那么没用都快被说哭了……”
韩错开口：“那是你素质高，喷人的话看口才不看背景。如果没你在我再能说几个保安就把我收拾了，说不定真的报警。出来后再找人打我一顿。”
看着林璇：“这里到底是他们地盘，人脉盘根错节的。”
“那我能怎么样？”
林璇不解：“我在那，他们不是喷得更狠？”
韩错摇头：“项总估计也知道你家境不一般，所以不敢太过分。当然我们的确得早点回去了。”
林璇失笑：“韩哥你好像总是把背景啊，家世啊，看得很重要。觉得有钱有背景有家世就可以为所欲为？”
韩错想了想，点头开口：“恩？我好像还真这样。”
林璇惊讶：“就承认了？！”
韩错笑着：“我都这个岁数了，三观有点定型了。”
看着林璇：“我小时候成长的环境，很多法制法规没现在这么成熟。当时求人办事是一种风气，送礼找人，有关系家里人脉广有钱有势就觉得特别厉害。从小到大的印象一直这样。”
点燃烟，韩错开口：“现在想想自己过时过气也不全是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或者不了解新鲜网络用语。也许更多的是三观和现在时代不契合了。”
吐出一口烟：“有时候自己特别想成为这样的人，有钱有势的，家境背景好，还有公司。哪怕我不在家里公司打工，到公司到工厂也叫声韩总或者小韩总。”
呵呵笑着：“想想都美滋滋~”
林璇也抿嘴笑：“那么虚荣呢？你自己这么有本事，根本也不需要这样吧？”
韩错叹息：“活着太累，不想努力了。”
“呵~”
林璇看着韩错：“听着像是应聘？”
韩错看着她：“我都这岁数了，要啥没啥。也就在书里设定类似的情节过过干瘾，结果书友这都不爱看了。过干瘾的机会都不给我，逼着我重新走进社会迈入职场。”
说到这很是不忿：“tui~一群臭吊丝还嫌这嫌那的~tuitui~”
林璇笑着看着韩错：“韩哥你真可爱~”
韩错弹弹烟灰。
林璇想了想，开口道：“你三观没错，早期是你说的那样。包括现在也是，只是或许有钱人多了吧，反而就不会显得更特别。”
看了一眼他揣进兜里的烟盒，突然询问：“不是中华吗？”
韩错看看自己手里的林海灵芝祥瑞，笑着开口：“幸亏这次去那边碰到了，这烟一般只有北方有。还不是都有，好多年没抽这个烟真是馋死我了。整整买了十条回来，差点没过安检。”
林璇看着他：“送你的烟不用留着，出门办事总要有点排面。再说软中华也不是最贵的烟。”
韩错点头：“是。所以我把其中没打开的一条送给我同学了。算是这次帮忙的报答。”
林璇听到这，沉默下来。许久之后犹豫开口：“韩哥，其实我知道你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只是现在因为我，就真的这么放弃了？”
韩错弹弹烟灰，许久之后看着她：“你知道我这么多年经过起伏学到什么道理吗？”
林璇摇头，韩错开口：“人生不是小说可以到处有奇遇，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而且即便是小说也有TJ和烂尾。”
看着林璇：“我不知道你们家庭条件好的如何，我就知道对普通人来说，有时候失败比成功更有意义。因为奇迹在普通人的人生中不常出现，相比成功的喜悦和提升，我们更需要面对失败的勇气。”
林璇看看韩错，咬着嘴唇：“有点深了。”
韩错开口：“没法感同身受的当然不会有共情，但你知道对我来说很简单的道理。每次开新书我自己以为写的不错，甚至很多好玩的情节提前想出来就等着签约上架成为大神走上人生巅峰，可很多次开书审核都过不了，更别说签约上架了。”
笑着看着燃烧的烟，韩错开口：“后来我慢慢校正现实和想法的比例，将自己的要求越降越低，从成为大神到可以维持温饱，到可以签约下降到可以过审。写了十年的老作者，多少有些粉丝或者在责编那里有印象。可我每次开书都怕没法签约。因为我习惯把事想到最坏的结果，这样预期可以轻易满足，鼓励自己往前走。”
林璇看着韩错的侧脸，就感觉好像有点忧郁。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情绪？还能出现在男人身上？还是快四十岁的老大叔？！
至少林璇现实里从来没见过。她见过更多的是爸爸叔叔不管多辛苦好像总有办法解决问题一般。实际上也可以。
如果对比来说韩哥应该是失败的，但是林璇却觉得此刻的他更让人觉得亲切，真实。
“也许还是怪我……”
林璇最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轻声开口：“韩哥……”
“也没什么。”
韩错看着她：“你尽力了，有功无过。怪你什么？”
丢掉烟头，踩灭捡起丢到垃圾桶，韩错看着她：“尽力就好，我们做了该做的。”
突然皱眉低头，林璇起身看着他：“韩哥……”
她以为他最终还是有些失落。熬夜又找同学努力做策划，只可惜最终比主编得罪客户还狠，但他当然不是为了得罪人过瘾，而是因为林璇被欺负受了委屈才直接放弃选择怼人给她出气。
“没有。”
韩错被她叫了一声，看看她自责的表情，摇头开口：“我在想……刚刚时间不够，有些话怼得不过瘾，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怼一次。”
“呵。”
林璇笑，随即询问：“回嗨宁？”
韩错恩了一声：“走吧。别真让人腾出手找过来教训我们一顿，人家地盘我们白吃亏。”
“坐飞机好了。”
林璇跟着一起：“我请，不用公司报销。”
韩错叹口气：“还报销？回去公司开不开得下去都难说。”
拿起手机摆弄：“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小赵总说这件事。”
林璇又自责起来，韩错看着她：“不用这样。也不是卖给新锐影视了，我做这么多付出这么多辛苦几乎都是私人原因。”
林璇询问：“什么私人原因？”
韩错摇头：“离开新锐影视我很难轻易进入这一行，之前出差回来我决定要好好借这个平台做下去。现在没机会了。而且以前我写书的时候也……”
林璇好奇：“也什么？”
韩错一顿，没回应：“回去吧。希望他们不会找到酒店教训我们，也希望刘关别就跟我来能耐。”
林璇自信恢复很多：“既然不合作不是客户了，让他们来吧，看看谁怕谁？”
韩错满意点头：“替你怼人我怼了，那人家回头找人打我们你得保护好我。”
“一定~”
林璇很是淡然笑着。
突然想起：“对了策划你就丢给人家了？”
看着韩错：“彗星传媒的也在，不会偷看偷学吧？”
刚刚问过一次了，现在既然都不合作了也不想便宜别人。
韩错拿着手机拨打：“不会，这个策划是可惜了。因为里面的项目文案让他看他都做不到。”
林璇惊讶，还想再问的时候，突然林璇手机响起。
拿起一看，林璇吐吐舌头看着韩错：“我爸。”
韩错看着林璇：“贴身高手还真告状啊？”
结果这时看到手机响起，韩错咧嘴示意林璇。林璇看过去，也是无奈。说谁谁就来电话，也是小赵总。
“喂？”
韩错接通迈步朝前走。
林璇抱怨刘关一句，却也没办法擦擦脸接通，让声线变得正常。也跟着韩错一起，一前一后不并排但步调一致而且都是手拿着电话在耳边。
各说各的。
林“喂？爸。”
韩“小赵总？”
林“你别听他乱说……”
韩“你怎么这么快知道了？”
林“现在处理好了……”
韩“我已经拒绝了，实在是谈不下去。”
林“我回去干什么？！还有工作呢！”
韩“我知道，我俩明天回去具体和你说。”
林“你不用打招呼！你又不认识！”
韩“谢谢理解吧。公司那边怎么样？赵总还是想放弃？”
林“这种事怎么讲理啊！而且也是我们公司先得罪人家了。”
韩“不是我挑拨，你爸妈对你事业的支持简直了……”
林“那我毕竟还是公司的员工嘛。”
韩“不过不知道甘罗的主题我们继续做算不算侵权。”
林“哎呀你就别管了！我又不是做坏事？！”
韩“那怪我了，我也不知道赵总这么坚决……”
两人都听不到对面说什么。
然而突然韩错站定回头，林璇差点撞到他。
韩错拿开耳边手机对林璇：“和你父亲说再等一天。一天之后我送你回家解释一切……”
对着她眨眨眼：“顺便应聘。”
林璇抿嘴笑，哪怕那边父亲还在问谁说话。
而韩错说完继续对着手机：“我和林璇说话……”
回身往酒店方向走，手里还拖着行李箱。
韩错呵呵笑：“那你家都不干了，我还不得提前找好下家吗？”
林璇的思绪已经随着那个背影而去。
韩错一边聊着一边慢慢走远：“我是故意的？你是没看到我俩在这遭了多大罪。尤其林璇，她是几乎被项总带人狂喷，她自己也坐在地上了。我看着都不忍心，给多少钱啊为你家出这么大力？人家可是白富美！钱不比你家少。”
林璇听着他的声音慢慢随着脚步走远而听不清，此刻却有些恍惚，在自己最无助的那一刻，就是这个身上有味高大却不宽厚的肩膀用手臂将她撑住。
然后挡在她的面前将辛苦做的策划丢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璇？！小璇？！”
“听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思绪回归，对着手机林璇随便敷衍着，小跑跟上韩错一起往回走，而回应的语气也比之前坚定更多。
————紫霞仙子：我没说过！-_-||
“喝口水吧。”
此刻情绪经历大起大落的林璇，还有点懵懵的。
直到一瓶常温水摆在面前被她接过，才好像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看着周围，居然还是之前那个街拍的公园水池台阶上。
接过水下意识拧开，才发现已经盖子已经松动，显然提前拧开。
喝了口水，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身体机能才恢复正常。
“让你受委屈了。”
韩错轻声开口，一句话让她恢复正常的身体机能也无法控制早就失控的眼闸。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偏头避开韩错的视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又好像坚强得不肯哭出声。
“已经发生的就没办法。”
韩错拿出纸巾递过去：“但是我也帮你顶回来了。”
林璇擦拭眼泪，看着韩错哽咽却努力不哭泣：“顶回来？从小到大我第一次经历这样人格和自尊的羞辱，可这是我自找的。我一直告诉自己为了工作，这样不丢人。可我还是忍不住……”
韩错点头：“人之常情。你很难得了，如今95后00后，老板话说重一点直接辞职走人。”
林璇纸巾擦着眼睛：“00后工作了吗？大学都没毕业。”
韩错开口：“我大学的时候是扩招的第二届，至今也快二十年了。即便如此你以为谁都能上大学吗？很多偏远省市高中甚至初中毕业就来沿海城市打工了。”
看着林璇：“估计你家厂子里都有不少00后上班的工人。”
林璇嘀咕：“你又不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
韩错恩了一声，看着林璇：“早知道我能再提前五分钟到就可以帮你挡住这些事。毕竟我一个男人面对这局面还是可以从容一些。”
林璇沉默，韩错皱眉：“你也是。人家签约你都拦着，道理不在咱这边，不然我能怼得更狠。可惜啊……”
韩错叹口气。
结果林璇看看他，突然询问：“韩哥，借你个肩膀靠一下？”
“哎？！”
韩错退开看着林璇：“是彼此信任的好同事，但不能过线。”
整理衣领：“我可是母胎solo三个本命年的大魔导师。”
林璇噗的一声笑出来：“韩哥你仿佛在逗我笑。”
韩错沉默片刻，直视林璇却没笑：“你叫着我韩哥，但理论上我大你十四岁，不开玩笑的说那一年我使使劲也能生孩子了。所以其实我也可以把你当孩子看，而实际上你也的确是。”
“什么啊~”
林璇低头开口：“22的孩子，大学都快毕业了。”
韩错摇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跟个高中生也没区别。基本什么社会阅历都没有，照比你差远了。”
叹口气有些感慨：“平时我在网上或者现实遇到的95后很多。他们怎么说怎么做什么三观都不关我事，可这一次我也没想到你会经历这么多。我总觉得我对你有份愧疚和责任在里面。虽然现在说这话不合适，但我真的的确没想到你可以拼到这种程度。”
“你不就会马后炮毒鸡汤吗？”
突然一句话，两人都抬头。刘关站在一边看着韩错，抱肩冷脸。
韩错惊讶：“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刘关坐在林璇另一侧，看着韩错：“要靠肩膀也是我，我几乎看着她长大，我才是她的家人和长辈。”
“tui~”
林璇推开他：“滚。”
韩错也瞪他：“就是。让你滚，你还年轻这局面很深你把握不住。不要把路走窄了。”
说完拍拍肩膀对着林璇：“come，on。”
“韩哥~”
林璇笑着：“你刚刚又说什么不能过线？”
韩错开口：“刚刚没人抢嘛，你也没选择了我还不端着点？”
刘关站起摇头：“璇，你还信他？我那边打架的时候都看到了，他把什么策划文件丢在人家，再好的文案人家也不可能接了。”
韩错看着刘关：“万一能成呢？”
林璇惊讶：“没有版权吧？”
韩错笑：“没事。里面好多条款没我们他做不到。”
刘关疑惑：“你都把客户得罪死死的，比你们嫂子得罪得狠，还想着项目能成？”
韩错皱眉：“你还说？还什么保镖，看你家大小姐被人推倒在地围攻你干什么呢？说好的贴身高手！贴身呢？！几个保安就把你拦住了，一天天就知道怼我！”
刘关指着韩错要说话，韩错对着他：“嗬~tui~”
“哈~”
林璇捂嘴笑，拦着瞪眼的刘关。
刘关看着韩错：“这时候你还嬉皮笑脸？林璇付出多大的牺牲和努力，你随手就破坏掉还在这说风凉话……”
“你走开！！”
林璇叫着对着刘关，刘关憋闷看着笑而不语的韩错一眼，对着林璇：“我告诉你爸！我一定告诉他！”
这次林璇懒得发音了，干脆给他一个“gun”的口型。
刘关忿忿离开，林璇对着韩错：“你别理他。”
韩错恩了一声：“那你得理他。”
林璇愣住，韩错开口：“别不懂好赖，别伤害你身边真正对你好的人。实际上他说的没错，罪基本都让你遭了，我几乎就是耍嘴而已。”
林璇摇头：“别这么说。”
韩错皱眉：“还哭不哭了？”
林璇看着韩错笑：“你总逗我我还怎么哭出来？”
韩错轻声开口：“那你要是不哭我就哭了。”
轻轻拍着自己肚子：“看你遭遇这些，哥心里难受。”
林璇眼圈发红却还笑得不行：“你那是心吗？”
韩错恩了一声：“胃也难受……早上没吃饭。”
林璇白他一眼，只是却发现他没笑就看着她。慢慢的林璇也不笑了，坐在那里沉默，许久之后突然轻轻靠在韩错肩膀但没任何暧.昧。
第一年龄不合适，一个大叔一个女孩。
第二颜值不合适，一个平凡一个完美。
第三，就算前两者很牵强不重要，但好像导电一般，当林璇脸颊贴在韩错肩膀的那一刻，她痛哭失声没有任何缓冲。
而随后哭声越来越大，想咬牙坚持都再也坚持不住。
韩错也不动，甚至不看她，只是看着周围看来的走走过过的行人。
甚至很多人内心还猜测，看女孩这么漂亮哭得这么惨，是不是昨晚被人下药然后欺负了，在长辈这里寻求安慰？
（PS：呵呵，有一次就是。大概我二十出头在大联机械厂打工。我手机丢了，知道是谁偷的。而且当时丢东西的不止我一个，大家一起报警去派出所做笔录。平生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进派出所，在大厅等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孩领子拉高遮住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当时和我一起去的还有其他丢东西的同事，我就小声指着那个女孩对同事说，会不会是被人QJ然后过来报案的？他们看了看也说可能是吧。我真没坏心眼，因为看着那个气质还有情绪真的好像。直到1分钟之后，有派出所人员喊她去补办身份证拍照片……我靠！！）
那些远远看过来的人心中想着，果然底层人面对上流社会的欺辱就是这么无助。不由得也想起自己生活琐碎的事遇到的困境，眼角湿润然后也哭出来……
好吧这都是扯淡。
好几个反倒是掏出手机拍摄，一脸好奇八卦的模样站定。
韩错没管这些，直到大概5分钟之后，林璇哭声才渐渐减弱。但身子也有点哭软了，头依然靠在他肩膀。
“韩哥你身上有味。”
林璇抽噎着，轻声开口。
韩错恩了一声：“熬了一夜坐火车过来，我还爱出汗。”
林璇抬头看着他侧脸：“你不是说中午回来吗？我早上接到董助理电话说上午签约还打电话给你，想你把策划赶紧传过来。但你手机也关机了。”
韩错开口：“本来是早上坐车中午到，但我感觉或许会有变数，而且几乎我同学能帮忙的地方也都帮差不多了。我就昨晚连夜坐车往回赶，路上我自己把策划完善一下。但需要网络，手机用到没电，充电宝也没电了。”
林璇恩了一声，突然笑着：“身子崩那么直干什么？特别僵硬不自然。”
韩错尴尬：“没经验嘛。”
林璇好奇：“没交往过女朋友？都36了……”
“你退群！”
韩错直接推开她：“走开老子最讨厌女人了！！”
林璇揉揉眼睛嗔怪捶他肩膀一下：“那你还能喜欢男人？”
韩错也笑：“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坐远一些，韩错开口：“我抽根烟。”
林璇坐直身子，拿着纸巾整理自己哭湿的脸颊。
韩错一边拿出烟一边看着：“妆都哭花了？回酒店补一下吧。”
“哪有妆？”
林璇开口：“早上走得急，就洗把脸出来了。”
“是吗？”
韩错点燃烟，打量林璇赞叹：“还真是天生丽质，不化妆素颜都这么美。当时评论你视频真的是我过分了，不但没拉伸也没有开美颜，你应该能做个粉丝超多的网红，比她们强多了。”
林璇点头：“可以了，我哭过之后好受很多，不用再夸了。”
韩错笑了笑：“实话嘛，没夸。”
林璇揉揉眼睛，起身丢掉纸巾后回来坐下，看着韩错的侧脸。
韩错疑惑：“怎么了？脸也脏啊？”
林璇轻叹：“真庆幸和韩哥是队友，亲眼看你怼人真是霸气十足。”
韩错摇头：“狐假虎威，有你在我不怕他们。”
“我？！”
林璇惊讶：“我那么没用都快被说哭了……”
韩错开口：“那是你素质高，喷人的话看口才不看背景。如果没你在我再能说几个保安就把我收拾了，说不定真的报警。出来后再找人打我一顿。”
看着林璇：“这里到底是他们地盘，人脉盘根错节的。”
“那我能怎么样？”
林璇不解：“我在那，他们不是喷得更狠？”
韩错摇头：“项总估计也知道你家境不一般，所以不敢太过分。当然我们的确得早点回去了。”
林璇失笑：“韩哥你好像总是把背景啊，家世啊，看得很重要。觉得有钱有背景有家世就可以为所欲为？”
韩错想了想，点头开口：“恩？我好像还真这样。”
林璇惊讶：“就承认了？！”
韩错笑着：“我都这个岁数了，三观有点定型了。”
看着林璇：“我小时候成长的环境，很多法制法规没现在这么成熟。当时求人办事是一种风气，送礼找人，有关系家里人脉广有钱有势就觉得特别厉害。从小到大的印象一直这样。”
点燃烟，韩错开口：“现在想想自己过时过气也不全是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或者不了解新鲜网络用语。也许更多的是三观和现在时代不契合了。”
吐出一口烟：“有时候自己特别想成为这样的人，有钱有势的，家境背景好，还有公司。哪怕我不在家里公司打工，到公司到工厂也叫声韩总或者小韩总。”
呵呵笑着：“想想都美滋滋~”
林璇也抿嘴笑：“那么虚荣呢？你自己这么有本事，根本也不需要这样吧？”
韩错叹息：“活着太累，不想努力了。”
“呵~”
林璇看着韩错：“听着像是应聘？”
韩错看着她：“我都这岁数了，要啥没啥。也就在书里设定类似的情节过过干瘾，结果书友这都不爱看了。过干瘾的机会都不给我，逼着我重新走进社会迈入职场。”
说到这很是不忿：“tui~一群臭吊丝还嫌这嫌那的~tuitui~”
林璇笑着看着韩错：“韩哥你真可爱~”
韩错弹弹烟灰。
林璇想了想，开口道：“你三观没错，早期是你说的那样。包括现在也是，只是或许有钱人多了吧，反而就不会显得更特别。”
看了一眼他揣进兜里的烟盒，突然询问：“不是中华吗？”
韩错看看自己手里的林海灵芝祥瑞，笑着开口：“幸亏这次去那边碰到了，这烟一般只有北方有。还不是都有，好多年没抽这个烟真是馋死我了。整整买了十条回来，差点没过安检。”
林璇看着他：“送你的烟不用留着，出门办事总要有点排面。再说软中华也不是最贵的烟。”
韩错点头：“是。所以我把其中没打开的一条送给我同学了。算是这次帮忙的报答。”
林璇听到这，沉默下来。许久之后犹豫开口：“韩哥，其实我知道你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只是现在因为我，就真的这么放弃了？”
韩错弹弹烟灰，许久之后看着她：“你知道我这么多年经过起伏学到什么道理吗？”
林璇摇头，韩错开口：“人生不是小说可以到处有奇遇，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而且即便是小说也有TJ和烂尾。”
看着林璇：“我不知道你们家庭条件好的如何，我就知道对普通人来说，有时候失败比成功更有意义。因为奇迹在普通人的人生中不常出现，相比成功的喜悦和提升，我们更需要面对失败的勇气。”
林璇看看韩错，咬着嘴唇：“有点深了。”
韩错开口：“没法感同身受的当然不会有共情，但你知道对我来说很简单的道理。每次开新书我自己以为写的不错，甚至很多好玩的情节提前想出来就等着签约上架成为大神走上人生巅峰，可很多次开书审核都过不了，更别说签约上架了。”
笑着看着燃烧的烟，韩错开口：“后来我慢慢校正现实和想法的比例，将自己的要求越降越低，从成为大神到可以维持温饱，到可以签约下降到可以过审。写了十年的老作者，多少有些粉丝或者在责编那里有印象。可我每次开书都怕没法签约。因为我习惯把事想到最坏的结果，这样预期可以轻易满足，鼓励自己往前走。”
林璇看着韩错的侧脸，就感觉好像有点忧郁。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情绪？还能出现在男人身上？还是快四十岁的老大叔？！
至少林璇现实里从来没见过。她见过更多的是爸爸叔叔不管多辛苦好像总有办法解决问题一般。实际上也可以。
如果对比来说韩哥应该是失败的，但是林璇却觉得此刻的他更让人觉得亲切，真实。
“也许还是怪我……”
林璇最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轻声开口：“韩哥……”
“也没什么。”
韩错看着她：“你尽力了，有功无过。怪你什么？”
丢掉烟头，踩灭捡起丢到垃圾桶，韩错看着她：“尽力就好，我们做了该做的。”
突然皱眉低头，林璇起身看着他：“韩哥……”
她以为他最终还是有些失落。熬夜又找同学努力做策划，只可惜最终比主编得罪客户还狠，但他当然不是为了得罪人过瘾，而是因为林璇被欺负受了委屈才直接放弃选择怼人给她出气。
“没有。”
韩错被她叫了一声，看看她自责的表情，摇头开口：“我在想……刚刚时间不够，有些话怼得不过瘾，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怼一次。”
“呵。”
林璇笑，随即询问：“回嗨宁？”
韩错恩了一声：“走吧。别真让人腾出手找过来教训我们一顿，人家地盘我们白吃亏。”
“坐飞机好了。”
林璇跟着一起：“我请，不用公司报销。”
韩错叹口气：“还报销？回去公司开不开得下去都难说。”
拿起手机摆弄：“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小赵总说这件事。”
林璇又自责起来，韩错看着她：“不用这样。也不是卖给新锐影视了，我做这么多付出这么多辛苦几乎都是私人原因。”
林璇询问：“什么私人原因？”
韩错摇头：“离开新锐影视我很难轻易进入这一行，之前出差回来我决定要好好借这个平台做下去。现在没机会了。而且以前我写书的时候也……”
林璇好奇：“也什么？”
韩错一顿，没回应：“回去吧。希望他们不会找到酒店教训我们，也希望刘关别就跟我来能耐。”
林璇自信恢复很多：“既然不合作不是客户了，让他们来吧，看看谁怕谁？”
韩错满意点头：“替你怼人我怼了，那人家回头找人打我们你得保护好我。”
“一定~”
林璇很是淡然笑着。
突然想起：“对了策划你就丢给人家了？”
看着韩错：“彗星传媒的也在，不会偷看偷学吧？”
刚刚问过一次了，现在既然都不合作了也不想便宜别人。
韩错拿着手机拨打：“不会，这个策划是可惜了。因为里面的项目文案让他看他都做不到。”
林璇惊讶，还想再问的时候，突然林璇手机响起。
拿起一看，林璇吐吐舌头看着韩错：“我爸。”
韩错看着林璇：“贴身高手还真告状啊？”
结果这时看到手机响起，韩错咧嘴示意林璇。林璇看过去，也是无奈。说谁谁就来电话，也是小赵总。
“喂？”
韩错接通迈步朝前走。
林璇抱怨刘关一句，却也没办法擦擦脸接通，让声线变得正常。也跟着韩错一起，一前一后不并排但步调一致而且都是手拿着电话在耳边。
各说各的。
林“喂？爸。”
韩“小赵总？”
林“你别听他乱说……”
韩“你怎么这么快知道了？”
林“现在处理好了……”
韩“我已经拒绝了，实在是谈不下去。”
林“我回去干什么？！还有工作呢！”
韩“我知道，我俩明天回去具体和你说。”
林“你不用打招呼！你又不认识！”
韩“谢谢理解吧。公司那边怎么样？赵总还是想放弃？”
林“这种事怎么讲理啊！而且也是我们公司先得罪人家了。”
韩“不是我挑拨，你爸妈对你事业的支持简直了……”
林“那我毕竟还是公司的员工嘛。”
韩“不过不知道甘罗的主题我们继续做算不算侵权。”
林“哎呀你就别管了！我又不是做坏事？！”
韩“那怪我了，我也不知道赵总这么坚决……”
两人都听不到对面说什么。
然而突然韩错站定回头，林璇差点撞到他。
韩错拿开耳边手机对林璇：“和你父亲说再等一天。一天之后我送你回家解释一切……”
对着她眨眨眼：“顺便应聘。”
林璇抿嘴笑，哪怕那边父亲还在问谁说话。
而韩错说完继续对着手机：“我和林璇说话……”
回身往酒店方向走，手里还拖着行李箱。
韩错呵呵笑：“那你家都不干了，我还不得提前找好下家吗？”
林璇的思绪已经随着那个背影而去。
韩错一边聊着一边慢慢走远：“我是故意的？你是没看到我俩在这遭了多大罪。尤其林璇，她是几乎被项总带人狂喷，她自己也坐在地上了。我看着都不忍心，给多少钱啊为你家出这么大力？人家可是白富美！钱不比你家少。”
林璇听着他的声音慢慢随着脚步走远而听不清，此刻却有些恍惚，在自己最无助的那一刻，就是这个身上有味高大却不宽厚的肩膀用手臂将她撑住。
然后挡在她的面前将辛苦做的策划丢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璇？！小璇？！”
“听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思绪回归，对着手机林璇随便敷衍着，小跑跟上韩错一起往回走，而回应的语气也比之前坚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