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鉴的话,浥心居士闭上了眼睛,但在数息之后便重新睁开了双目,她一脸不屑地看着方鉴道:“以你的修为,投靠邪神我可以理解。但你想让我认命,就自作多情了。”

说到这里,浥心居士想起自己在‘化孕楼’里看到的那一幕幕场景,让她感到浑身发寒、颤栗、恶心。

忽然,浥心居士想到了什么,“是谁治了我身上的伤?”浥心居士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李绫双。

李绫双怯怯地朝方鉴看去,浥心居士惊讶不已,“你?你能治好我身上的伤?”

她自己被打的有多惨,她自己是知道的,可以说肉身几乎就在崩溃的边缘了,一个阳神境修士怎么可能治好她的伤势?

“我有仙医之法。”方鉴淡淡地道。

浥心居士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不该救我。”

方鉴道:“该不该救你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浥心居士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之后,她目光看着方鉴道:“那请你杀了我,不要让我堕落到那样的下场。”

方鉴道:“那不是堕落,是劫难。”

浥心居士美眸一登,厉声道:“你在为邪神张目。”

“我都说了我已经投靠邪神了。”方鉴笑道:“怎么,现在认命吗?”

浥心居士盯着方鉴道:“你是现世的叛徒。”

方鉴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没什么用,好好休养吧,他们三天后会来把你带走。”

浥心居士脸色骤变,但她却再未向方鉴说过一句话,在她不经意间看向方鉴的眼神中,已经把方鉴当成了敌人。

说完,方鉴留下李绫双照顾浥心居士,然后自己走出了草庐,然后出了药园。

方鉴一走出灵药园,立刻便有一队邪徒上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为首的邪徒朝方鉴问道。

方鉴说道:“我要见交长老,烦请通报一声。”

不久后,巨坟城城主大殿内,交长老坐在殿阶上,看着下面站立的方鉴问道:“你要给那些‘母体’检查肉身?”

方鉴点头道:“是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母体是如何蕴养诸位邪神大人真灵的,但我想既然是蕴养,那么就需要一个极佳的载体肉身,但随着不断的使用,哪怕是仙修的肉身也会出现暗伤,这对于蕴养诸位邪神的真灵极为不利。”

交长老听到这话,当即一脸赞叹地道:“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满意,不过我并不懂仙医之术,既然你提出来要为她们检查肉身,可以。”

说罢,只见交长老抬手打出一道邪光落到方鉴面前,道:“这是巨坟城内的通行令牌,你持此令牌可以自由在巨坟城内行走,不过这令牌上面有特殊的力量,可以时刻监督你的方位,不要乱来。”

说到最后,交长老的语气中便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方鉴接下令牌后连连领命,接着又朝交长老道:“还请长老发一道诏令,以后可以让我灵药园定期为那些母体进行疗补,治疗她们肉身的损伤以及补充她们的力量,这样可以更好的蕴养诸位邪神大人的真灵。”

交长老想都没想就答道:“可。”

接着方鉴又问道:“属下还有一事,不知交长老可否应允?”

交长老笑道:“说来听听。”

方鉴道:“可否把那个新来的女修,也就是那个浥心居士送到我灵药园来做帮手?”

“不行。”交长老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方大,你需要明白一点,巨坟城内所有的一切都以蕴养邪神大人真灵,为他们凝塑法身为主要。你的灵药园也只是为了辅助这一主要目标,所以前面两个条件我答应你,是因为这么做的确可以为蕴养邪神大人真灵而服务。那个浥心居士必须要去做母体,这才是她最主要的使命,你懂了吗?”

方鉴闻言,当即拱手道:“是,属下懂了。”

“嗯,去吧。”交长老挥了挥手说道。

方鉴拜辞离去,然后持着那枚令牌直接往化孕楼而去,一路上他看到了巨坟城内的情形,很简单的说这就是一座死城。

虽说是一座城,但没有任何行人、商铺、买卖,有的全都是邪徒,正在坐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的邪徒。

就在方鉴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叫声传来:“方老大,方老大,救命,我是黑蟒仙啊。”

方鉴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身伤痕的黑蟒仙和一群男仙身披枷锁被一队邪徒押送着。

方鉴快步走去,在靠近黑蟒仙还是三四步的时候被邪徒给拦住了,“什么人?竟敢擅自在城内行走。”为首的邪徒小队长朝方鉴喝道。

方鉴立刻祭出那枚令牌给邪徒小队长看了一眼,那小队长看完令牌之后,态度总算变得好了一些,“你有什么事吗?”

方鉴指着黑蟒仙道:“我想跟他说句话。”说着,方鉴取出十枚劫玉朝这个小队长递了过去。

小队长接住劫玉,然后回身看了一眼,道:“还有九个兄弟呢。”

方鉴只得又取出四十五枚劫玉递了过去,说道:“你十枚,他们五枚,怎么样?”

“很好。”小队长喜笑颜开,道:“给你一百息的时间,要快。”

“好。”方鉴点点头,然后立刻走到了黑蟒仙面前,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黑蟒仙直接哭了,“方老大,我好惨啊,他们每天都要把我带去一个地方,抽走我全部的气血和法力,然后又把我带去强喂各种丹药和灵物让我恢复法力和气血,就跟养猪一样,我快坚持不住了。”

方鉴朝黑蟒仙前面的那些男仙看了一眼,发现这些男仙一个皮包骨头,就像是被榨干的干尸一样,此刻哪怕是黑蟒仙在和方鉴哭诉自己的痛苦,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已经完全麻木了。

方鉴点点头,又问道:“蓝采和呢?”

黑蟒仙转身朝地上一指,道:“在哪呢。”

方鉴低头一看,顿时笑出了声,只见蓝采和还在呼呼大睡,但他的状态比黑蟒仙还差,面黄肌瘦,皮肉凹陷,很显然也被榨的不轻。

不过他现在却感受不到多少痛苦,因为他还在醉酒的状态中,这就是一个大教训,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去直接吞酒丹。

“救我,方老大,我受不了这折磨了。”黑蟒仙朝方鉴哀求道。

方鉴叹了口气,说道:“老弟啊,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救不了你,你就认命吧,把这当成一次劫难。”

“可这劫难何时才是个头啊。”黑蟒仙听到这话,顿时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很快一百息的时间就到了,那小队长走上前来通知了方鉴一声,方鉴当即朝黑蟒仙胸口拍了一巴掌,说道:“坚守道心。”

随后这只‘养料’队伍在黑蟒仙悲伤的哭泣声中被带走了,方鉴看着在队伍最后队伍躺在地上被拖着走的蓝采和,再次绷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然而当方鉴来到化孕楼时,气氛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化孕楼里面有很多‘蚕房’,这些蚕房不大,只够摆一张床榻,另外再有两个人站立的空间。

而每一个蚕房内的木榻上,都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修,她们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在木榻上,肚子高高鼓起,和怀胎十月的孕妇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女修躺在木榻上,任由身旁的邪徒将那些从男仙身上抽出来的气血、法力养料输入她们肉身,以蕴养肚子里的那些邪神真灵。

方鉴站在蚕房门口看得清楚,这些女修面目无神地仰望着天花板,眼神散乱,毫无神气。

“她们每个人肚子里都有一位邪神大人的真灵,时间最短的也已经蕴养了三年了。”一个声音从方鉴背后响起,方鉴扭头看去,正是掌管化孕楼的惠执事。

方鉴看着这些蚕房里的女修道:“她们都已经‘服从’了吗?”

惠执事笑道:“那当然,再贞烈的女修,到了我这里不出一个月就会变得服从,心甘情愿的服从,和她们一样。”

“这应该叫麻木。”方鉴说道:“她们道心已经崩溃,只剩下了绝望和麻木。”

惠执事道:“麻木就是服从,只要把一个人的心志和道心摧毁,剩下的就只能任你摆布了,这不是服从是什么?哈哈哈。”

惠执事的邪笑瞬间传遍了这一层楼,但这一层内的蚕房中,那些身为母体的女修却毫无反应。

随后方鉴开始为整个化孕楼下五层楼一千多间蚕房内的女修进行了身体上的检查,但惠执事却发现了一点一点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方鉴仔细询问了每一个女修的‘生辰’,“你检查她们的身体,问生辰做什么?”

方鉴笑道:“不告诉你。”

惠执事冷哼一声,说道:“你告不告诉我无所谓,但我警告你别想搞事,否则到时候交长老再看重你,也没有你的好下场。”

“这就不劳你提醒了。”方鉴笑着说道。

六个时辰后,方鉴收集到了那一千多名女修的简要信息,然后离开化孕楼,返回了灵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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